Monthly Archives: May 2006

    去年深秋我带着中文班上的几个学生去上海、苏州游玩，并邀请他们到家中吃了一顿家常饭，没想到陋室里的那顿家宴给了他们有别于团体旅游的特别体验，回来之后也常津津乐道。得知我妈来了，他们请我妈吃饭，还都希望我能让母亲体验一下日本的温泉旅馆，于是一位学生立即帮我预约了温泉旅馆，因为用她的名义可以以优惠价格住上一个晚上。   母亲已来过两次日本，我也带她去泡过温泉，住过青年旅馆和宾馆，但却没有带她去住过正宗的温泉旅馆。考虑到来回路费之类的，母亲说太贵，但我还是劝她去享受一下，我说，托你的福，这会儿我也可以去名正言顺地去奢侈一下了。   日式旅馆我已住过几次，在和歌山具有南国风光的白滨海滩边的旅馆临风观海，在札幌淀山溪的旅馆里泡着温泉露天赏雪，不知这次富士山脚底河口湖畔的旅馆湖山亭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感受……   河口湖是富士五湖中的第二大湖，位于五湖的中央，从新宿坐高速巴士1小时45分左右就可达到河口湖站。我曾带母亲去过河口湖，那时，第一天我们去了富士山五合目，在五合目至七合目走了一段，第二天去河口湖的露天温泉天水，对河口湖应该还留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而这次的目的是体验温泉旅馆，不急着赶路，也无所谓赏景，随意即可。于是慢吞吞地出门，坐上11:10出发的巴士，午餐则在车上用前一天晚上采购来的一些糕团给打发掉了，想留着肚子享受晚上那一顿较丰盛的会席料理。日本的旅馆基本上都会在一些风景区，有温泉可泡，有当地的特产可尝，为客人提供早晚两餐，几乎是不成文的规矩，这是和一般的宾馆不同的地方。   由于湖山亭旅馆与河口湖站有一点距离，旅馆有派车至车站接人的服务，只要我们给旅馆打电话，旅馆就会派车过来。坐车逛街，街景一闪而过，徒步却随时可停下来，看一看身边的东西，于是我们决定不坐车，而是走到旅馆去。   我到车站前面的观光案内所拿了一份地图，河口湖不是一个佷大的区域，按着地图上所指不用多时就走到了湖畔。从湖畔就可以看到我们将要投宿的湖山亭，河口湖大桥将湖的两岸连接了起来，湖山亭正好在对岸的大桥边上，从湖畔往西跨桥而过也可以，往东北上绕个半园过去也可以，从地图上看跨桥而过好像近一些，于是决定走大桥。湖畔边上旅馆一家接一家，一些旅馆楼房典雅，外观非常漂亮，门前花红树绿，走在湖畔，观湖望楼，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临近大桥之处有两家引人止步的商店，一家是香草馆，一家是石头馆。这两家前次来时我都进去看过，鉴于自己对香草、植物精油、薰香之类的已经有了一点了解，所以这次只到石头馆里张望了一番，还选了两块石头，一大一小，一块放在家里，一块放到公司的办公桌上，以期待这两块石头给我带来点运气。石头馆边上的不动茶屋是饮食小憩之处，屋顶上铺着茅草，非常非常地厚，这也是日本古时比较有特色的一种建筑。   走过大桥，再穿过一个短短的隧道，不一会儿就到了湖山亭，湖山亭紧靠路边，由三幢五层的大楼组成，楼前没有什么装饰，佷简洁，但一进门，感觉就不一样了，一眼就能望见精致小巧的日式庭院、身着和服的服务人员，一股浓浓的日本气氛油然而生。   我拿着订房确认单站在前台等待办理入住手续，却被引到了庭院边的沙发上就坐，接着服务人员拿来打印好的单子要我确认一下地址是否有错，我忙说没错。由于是用我的学生的名字订的，所以从这一刻起我就用我学生的名字，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这样，我什么都没填写，也没有被要求出示证件，入住手续算是办理完毕。我的学生曾对我说过，旅馆会招待客人茶和点心，果然，服务人员立刻送来了抹茶和一份柿子甜点，抹茶是绿的，嗮干的柿子是深棕色的，颜色搭配得非常和谐。待我们吃喝完毕，身着和服的小姐便把我们领到房间，帮我们沏茶，又给我们介绍馆内的设施，鞠躬行礼，十分地热情，待到六点左右她又会把我们的晚餐送来。   旅馆湖山亭的三幢大楼分别称为蓝馆、茜馆和碧馆，三个馆由二楼的通道互相连接了起来，蓝馆、茜馆是客房楼，茜馆的房间比蓝馆的要更好一些，多年前查尔斯和戴安娜夫妇来富士观光曾在茜馆住过，碧馆则是温泉馆，二楼、三楼是男士的浴场，四楼、五楼是女士的浴场。   从湖山亭的网页上得知该旅馆的所有客房都可以看到湖和富士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进入旅馆，看到房间后就明白了，原来三幢大楼都依山而建，房间都坐北朝南，所以窗前便是河口湖，富士山就在对岸。我们的房间在蓝馆的五楼，照理是个观看富士山的理想之地，可惜天公不作美，云儿把富士山遮得紧紧的，只是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露出了一点，让我们看了一眼。不然，我们可以看到两个富士山，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湖中。富士山之美，我总觉得在于她的孤立性，周围没有与她接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山峦，独立而高大尽显其独特。而河口湖又以倒在湖中的逆型富士山而出名，湖山亭也因此成为赏富士山的一方宝地，馆内的读书室里贴了许许多多富士山的照片，既有旅馆的工作人员拍的，也有住馆的客人拍的。   房间里放了几本介绍日本各地的温泉旅馆的书，当然每本里面都有湖山亭的介绍，其中有一本是介绍日本的五星级温泉旅馆，从设施到服务，湖山亭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就从客房来说，旅馆不惜空间，为的是营造一个舒适的环境让客人能享受住宿的惬意，保留着日本人原有的居住习惯，却又是那么地现代化。屋内的浴室与厕所是独立分开的，这在一般的旅馆是不多见的，浴室与盥洗处又有一门之隔，在边上还另设有梳妆台。我数了一下，屋内的门竟有五、六扇，卧室、阳台、浴室、盥洗室处都装有拉门。阳台虽然是密封式的，但玻璃窗是可打开的，备有沙发、小桌可供人小憩。榻榻米之处既是卧室，又是餐室，小矮桌靠墙一站，铺上棉被即成卧室，收起棉被即成餐室、活动室。榻榻米之西面留有一处放着插花，与墙上“风正月清”的挂画十分协调。   来到温泉旅馆，自然不能不泡温泉，房间里的浴室似乎有些多余了。换上旅馆为我们准备的浴衣，拎着放有毛巾的塑料小袋，穿着拖鞋，我们来到了碧馆的大浴场。在入口处脱掉拖鞋，赤脚上楼，没想到电梯里都铺着榻榻米！电梯直达四楼，宽衣解带，冲洗完毕即可入浴，温、热两种浴池，室内与露天，给客人提供了选择的余地。入浴之人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山山水水，却不会被外面看见，尽可以大胆地泡。泡完之后，则可以坐到梳妆台前梳理一番，台上的护肤用品之类尽由客人享用，只要不你嫌弃。我们一共泡了三次，到达旅馆后一次，睡前一次，第二天起床后又是一次。从浴场出来，返回蓝馆的路上必经轻松室，那儿放了几张按摩椅，浴后接受一下按摩，疏通筋骨，我还从未坐过按摩椅，这次体验感觉不错。   我们的晚餐定在六点，六点左右小姐便送餐而来，前后一共送了五次，生的、熟的、煮的、烤的、炖的、甜的、咸的，虽然每一样东西都是量少而精，但对我们而言已是足够足够。小姐一人要送几家餐，所以每个房间都会把门开着，但小姐出入每次都会拉上卧室的门，这样既便于送餐，又不妨碍客人用餐，卧室拉门的用处这会儿就体现了出来。以前因为一直是和一批人一起住旅馆，旅馆都会特地为我们准备一个和式的用餐之处，所以在房间里用餐这还是第一次。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星星点点装饰湖畔，夜景尽收眼底，美食美景，至高的享受。给我留下印象的美食是鱼翅炖蛋、鲍鱼寿司和甲州牛肉，那牛肉是山梨的特产，据说是用葡萄酒喂养的，肥而不腻，那寿司是放在一个大的贝壳里，颇具创意。日本料理注重色彩，会席料理更是体现着日本料理的精髓，从盆子、碟子、小碗到菜的颜色都佷讲究，吃一顿会席料理，有佷多大大小小的餐具，真是辛苦了洗碗工。   酒足饭饱，我们唤来服务人员铺被，这会儿来了位先生，他把我们吃饭的桌子往墙边一靠，从储被室取出棉被，一会儿就铺好了。他在我们床头放了一只手电筒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为了让客人安心休息，客人未退房之前，旅馆的服务人员不会前来收拾房间。噢，我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拉上卧室与阳台之间的门时，才发现那门竟是两道，一道木板门，一道纸门，拉上木板门，屋内会漆黑一片，拉上纸门，会有点亮光，用两道门来代替窗帘的作用，我还是第一次注意到。   早餐我们需到二楼享用，原以为是自助餐，没想到是日式套餐加色拉与饮料的自助，我们去得比较晚，客人不是很多，我们被引到靠窗的座位。窗外细雨蒙蒙，富士山被藏在雨雾之中，所见的只是湖四周的一些小山。被小雨淋着的树叶格外地鲜嫩，绿得非常可爱。我喜欢在雨中散步，呼吸着负离子活跃着的清新空气，看看鲜花绿树，因是细雨，在雨中散步定有一番情趣，于是决定去湖山亭的音乐之林看看。   旅馆有接送客人去附近景点的定时班车，我们决定坐10:45的车去，办理退房手续时，我便告诉前台想去音乐之林，没想到前台答复我们不必等到10:45，随时都可以送我们去。结帐的时候，拿到账单一看才知道我们住的房间的正常价格是在6万日元左右（一个人一晚3万日元），而我们是以半价入住的，比网上订房还要便宜一些。我问母亲，这样的价格，这样的环境与服务，你满意吗? 你觉得值得一来吗? 回答当然是肯定的。托母亲的福，也托我学生的福，能以相对便宜的价格在湖山亭小憩一晚上，可以说在我至今为止住过的旅馆中湖山亭是最棒的，值得一来。   驱车没几分钟就到了音乐之林，车在停车场刚停下，立即有工作人员送伞过来，我说我自己带伞了，他却说用他提供的伞，这样不会有错。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从他的提议，打起了音乐之林提供的小白伞。进到园内，发现几乎所有的游客都打着音乐之林提供的伞，后来才明白林子为了保持室内的整洁，也为了便于游客，在各个小楼的入口和出口都放着伞，进去时，放下伞，出来时又可以随手拿一把，只要到最后离开时归还即可，由此不得不感叹林子想得真周到!   … Continue reading →

  几个星期前，颖告诉我她决定把自己拍的一些照片放到一个面向摄影人士的网站，建立起自己的作品园地。之后，每次上网遇到颖，她都会说：“我又上传了一些新的东西啦!”她不关照，我也会不时地点击她的园地，看看她刚出炉的新作，津津有味地读读别人的评论。她上传的照片越来越多，人们的评论也越来越多，令我这个熟知颖的人特别希望她的作品能被更多的人认同，能得到更多的鼓励。从一个摄影门外汉到今天敢在一个较专业的网站里打出自己的作品，颖所走过的也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寻梦之路，而且现在颖依然还在寻梦……   我和颖曾是东瀛同一屋檐下的邻居，我搬到野村楼认识她后，知道了她想去美国留学。颖来日本的时候应该并没有想过去美国，而是考上大学后觉得自己应该去美国，她要学Journalism。于是为了能与美国梦拉近距离，颖不惜放弃已考上的大学，一边读大学，一边又准备考另一个大学。一年后，她进入了另一所大学开始了英美文学专业的学习。之后的几年，颖刻苦地学习英语，也努力地打工为留学积累资金。每天晚上打工回来，已经很晚了，颖还要读上一两个小时的英语。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直到大学毕业，直到踏上赴美留学之路。   到了美国，颖才发现她读的那个专业的培养方向偏重于新闻制作，而不是她理想中的Journalism。尽管颖已经有了留学日本的经验，也不是第一次踏上异国的土地，但东西文化的差异还是让她感受到了很多的culture shock，她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应该学什么。摸索之中她拿起了从未接触过的摄像机，把镜头对准了身边的人们，学习制作documentary，试图通过documentary去看一些社会问题，诸如911之后美国社会对伊斯兰教人士的反应，美国家庭收养中国孤儿所遇到的文化困惑，可以想像对颖这样一个没有什么人脉基础的留学生要在她所呆的小城Pullman找出这些素材是多么地不容易。02年我去美国游玩，在Pullman看到颖的这些作业，颖对我说，开始她什么都不懂，拿起摄像机到处乱拍，不知拍了多少NG的镜头，后来才理出了一些头绪。   硕士课程结束后，利用一年的实习期，颖来到了移民聚集的都市――旧金山。我依然记得颖曾告诉我，在她的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卖给她二手家具的好心美国人给她介绍了一份工，才为她解了燃眉之急。在人快没路可走的时候，生活会不经意地给人带来一线转机，之后颖开始做别人的助手，帮着拍摄一些东西，慢慢地她能接一些活来干了，再后来就有了她自己的天地Sakurafilms，专业从事婚礼摄像。因为颖的关系，04年我又去美国游玩，那时她重回学校，又开始了摄影课程的学习。那一次旧金山之行，颖为我拍了几十张照片，从她的小屋到市中心的商业街，到金门大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风光，令我爱不释手。现在颖说她的技术比2年前大有长进，“你下次来我可以帮你拍得更好!”我相信她一定能把我拍得更美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可以去找她，但我相信我们总会有再次相见的机会的，或许在美国，或许在日本，或许在中国……颖离日赴美，一晃快五六年了，却一直没能回家，海外生活免不了寂寞孤单，颖说也许正是这寂寞孤单才使她走入了视觉世界，爱上了这个视觉世界，沉静于这个视觉世界。   今年樱花盛开之际，我去自己最喜欢的都内赏樱之地――千鸟之渊拍了几张樱花回来，颖看到樱花，又想起了我们曾住过的野村楼和小楼门前的樱花路。那一条幽静的小路是我们百看不厌的景致，春天樱花烂漫之际，冬天白雪皑皑之际，不知留下了我们多少的倩影。现在颖虽然与日语、日本不太有关连，但日本岁月对她总是抹不掉的记忆，旧金山日本人社区的赏樱活动会令她想起野村楼与樱花。她把自己的网页取名为Sakurafilms，Sakura Love，既是她对日本岁月的记忆，也是希望自己能如樱花那样，开花之际一定要开得奋力，哪怕是瞬间的美丽。   从日本到美国，一路走来，难免一些波折与艰难，但颖还是很有收获的，至少让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将兴趣与职业融为一体的视觉世界，挖掘出了自己未知的潜能，她一直说：“没想到我还能拍出东西来，连我父母都不相信那些东西是我拍的!”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即便过了很多年，可能也没有找到一份自己真的想要一直干下去的职业，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什么潜能，工作的意义似乎只是为了生存，就像我一样至今都不知道我可以干什么，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职业，只是这样一天一天地混生着。   颖告诉我，她的表妹是国内小有名气的作家，与众不同的个性使她沉溺于写作，成了一位作家，用笔写生活，而我觉得颖也是一个颇有个性与勇气的人，不然她不会挑战自我，不留后路，破釜沉舟地从日本闯到美国接触摄影。尽管现在颖也不知道她将来的出路在哪里，但我却看到了种种可能，说不定她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摄影记者，在视觉世界里尽情里描述她看到的世界，同时又圆着她的记者梦；说不定她还是搞她的婚礼摄像，祝福那一对对走入婚姻殿堂的情侣们，因此而拥有自己的摄影公司；说不定她可以利用她的中英日三国语言，利用她的语言优势在摄影圈里干些一般人干不了的什么……哦，到那时，她若有小有名气，我的身边多了一位名人朋友，呵呵，不亦乐乎!   生活在海外，我们会有些失落，有些无奈，有些无助，有些无为，有些黯然……，这些东西有时会使我们看到了生活中过多的不如意，而难以感受到生活中原本存在着的美了。颖说透过相机看世界，她觉得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尝试，世界还是很有意思也是佷美的。当她拿着相机在街头寻景时，路边的行人也会在她取景的地方停下来，好奇地看她，也会看看她聚焦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新鲜事，她觉得那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时刻。颖用她的相机在为我们诠释生活中的美，美是处处存在的，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但需要我们用心去发现去欣赏，一片树叶，一朵花儿，几个台阶，路边的行人，身边的友人……都是那么地美丽。颖在用她的眼光为我们展示她所看到的生活之美，相信她的视觉世界Sakura Love定会越来越精彩的。     写后语: 2002年2月我首次去美国游玩，并在那儿迎接春节，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颖和Host Family的John特地驱车六小时来西雅图机场接我的情景。第一次见到美国，会有很多的惊奇，很多的新发现，回来之后一直想写写那些感受，也想写写颖的故事：从日本到美国，可是由于疏懒，一直没有落笔，那些话题一直在留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今天看到颖的视觉世界越来越美丽，颖在用手中的相机发现、展现生活之美，点点滴滴，令人欣喜，今写下此文也不能算为时过晚吧。 若您有兴趣可以点击此处: http://www.flickr.com/photos/sakuralove/，您会看到一个动静交织的世界，人物、花草、静物、街景……，感受一些常常会被我们视而不见的平凡生活中的美丽。  

好友知道我又让母亲来日本探亲了，于是写邮件时特意叮嘱我，母亲节到了，别忘了送件礼物给你母亲，并给她一个拥抱! 其实百货店里的橱窗布置早已在提醒我母亲节的到来，可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母亲节里送一份礼物给母亲，更不要说拥抱母亲了!   回到家中，我告诉母亲:“朋友提醒我要给你一份母亲节的礼物!”“喔，母亲节到了?! 日本的东西那么贵，不用不用。有母亲节，那么还有父亲节吗?”母亲好像并没有搞清楚母亲节是怎么回事，自然也不会期待节日礼物什么的吧。记得有一次我曾对母亲说，我应该为你庆祝生日，母亲也说不用，她觉得她的生日是她的母亲的受难日，没有必要拿来庆祝，而是应该想到母亲分娩生育时所受的痛苦，所以母亲对自己的生日一直很淡忘，从来不提起，也从不要求什么。她的淡忘与不在乎使我没有一种要在某个特定的节日送礼物给她的概念，对她的一份孝心与义务则早已融在了对她日常生活的经济援助上了。但朋友的提醒却使我感到如果在母亲节或在她生日的时候能再给她送上一份礼物或带她上一次餐馆，她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母亲节古已有之，源于希腊，古希腊人在这一天向希腊神话中的众神之母赫拉致敬。在17世纪中叶，母亲节流传到英国，英国人把封斋期的第四个星期天作为母亲节。而现代意义上的母亲节则起源于美国，发起人Amanm认为子女经常忽视了对母亲的感情，她希望母亲节能够让人多想一想母亲为家庭所付出的一切，于是第一个母亲节于1908年5月10日在西弗吉尼亚和宾夕法尼亚州举行，在那次节日里，康乃磬被选中为献给母亲的花。之后，1913年美国国会通过了一份议案，将每年5月的第二个星期天作为法定的母亲节，母亲节就这样在全世界流传开了。   我是来了日本之后才知道世上有母亲节，在日本任何节日都伴随着浓浓的商业行为，我不愿意母亲节成为一个商家眼中的母亲节，让子女只是在这个时候流于形式地对母亲表达一下心意，我更希望母亲节是每个子女反思自己对母亲的关爱程度的一个契机。   前一段时间，与我一样漂泊在外的一位朋友对我说，她觉得这些年对母亲太不好了，真害怕子欲养时亲不在! 听了此话，我打心底里为她高兴，也非常希望她的母亲能听到女儿此时的心声，女儿已经体验到了母亲的为母之难，想要加倍珍惜母亲的存在了，还有什么会比这份心更可贵呢。   母亲节之际，能想起母亲，想尽一份孝心，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我更愿每个远离母亲的孩子不光是在母亲节想起母亲，平时也能时时想起母亲，给母亲多打打电话聊聊天，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回家看看母亲，陪陪母亲，因为远在天边的孩子为白发日益增多的母亲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些了。虽然母亲心里总会希望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母亲却不会阻止孩子的远游，我们的远游是母亲永远的牵挂。母亲之所以成为我们的母亲并不是因为母亲样样都比我们强，而是因为母亲生育养育了我们，无论我们这些翅膀硬了的孩子比母亲如何地见多识广，如何地能干，母亲再平凡再弱小，母亲也还总是我们的母亲!   附:  MOTHER的诠释M （many）妈妈给了我很多很多O （old）妈妈为我操心，白发已爬上了您的头 T （tears）您为我流过不少泪 H （heart）您有一颗慈祥温暖的心 E （eyes）您注视我的目光总是充满着爱 R （right）您从不欺骗我们，教导我们去做正确的事情     母亲节之际，母亲又来日本，又想起我曾写的《母亲来日探亲的日子》，母亲的前两次探亲，担负起了照料我的重任，这次来日，母亲也同样会毫无怨言地为我做饭做菜，我不知道这次探亲能带给母亲一些什么样的经历，愿我的量力尽力而为能或多或少地让母亲在语言不通的东瀛体验到一点异国生活的乐趣吧。   母亲来日探亲的日子   验血结果出来了，医生告诉我，这次所有的验血项目都正常，病情已经趋于稳定，而且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还需坚持用药…… 一年多来不听地服药，不断地接受定期的验血检查，正常是我盼望已久的消息，现在终于听到了“正常”两个字，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便是母亲。如果没有母亲的两次来日，这漫长的康复过程，靠只身飘泊在日的我一个人的力量真不知道会如何度过……。   来到日本第6个年头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而且获得了为期三年的工作签证，这就意味着不用再麻烦别人自己也能为亲人做来日探亲的保证人了，于是就象许多人一样决定邀母亲来日探亲，以略尽孝心。   来日手续就绪，母亲定于六月中旬来日，我一心希望母亲来日之后，我能带着很少出远门的她到处走走看看。   … Continue reading →

房东给我们在楼下黑板上留言: 29-30日是父亲的一周年忌日，我们2人将都不在家，30日晚上9时左右回来。看到这一行字，我才意识到老房东去他界已经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们这些投宿者曾担心他走了之后，这幢供出租的小楼还能否被他的子女继续经营下去，也担心我们是否会被赶走，必须重新寻找新的住处……   一年过去了，我们还在小楼住着，事实证明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兄妹两人已经承担起了老房东的角色，他们不再像父亲在世时那么任性，他们已经完成了角色转换，名副其实地成了我们的房东。   有父母庇护的时候，孩子总会任性一点，张扬一点，当失去了父母这一保护伞时，孩子就不得不面对现实，不能再不想长大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是被逼出来的吧。看着兄妹两人的变化，我不禁想说，即便你拒绝长大，人还是会长大的，只不过有的人早一些，有的人会晚一些，他们这会儿是真的长大了。老房东若在天有知，看到自己的儿女现在已经能担当起这个家时，他一定会欣慰的。   作为父亲，老房东一定为子女的将来操尽了心，邻友说，她不能忘记当初他对她述说女儿的事时的老泪纵横，望着有点无奈无助的房东，她深深体会到了他的难处，她不忍心再要求他对女儿的胡闹做出任何的道歉和赔偿。女儿胡闹的那一幕，对我们已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胡闹之后，女儿日渐正常起来，房东却病倒了，他给我们留言要住院一段时间，不久他又给我们留言: 从死亡线上回来了! 我们真的非常高兴他能回来，真心地祝愿他能康复起来，可却明显地感觉到手术之后的他元气大伤，说话的声音也不像以前那么洪亮了，身体一天天地虚弱了下去……   房东不是土生土长的江户子，早年凭着聪明才智从外地考上了日本赫赫有名的东京大学，于是便在东京留了下来。房东写着一手好字，我们住的小楼就是他亲自设计的，底下是他们一家的住处，楼上被分割成多个小间，以供来京求学的女生们居住。   日本很多便宜的房子是不带浴室与厕所的，洗澡得去投币式淋浴房，无形之中对投宿者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而房东替投宿者想得却挺周到的，厨房、厕所、淋浴房、洗衣房均为公用，只要没有人在用时，你想用多长时间就可以用多长时间，独立的小房间里又有靠墙而搭的书架和柜子，这样又替投宿者省下了一笔购买衣柜和书架的费用。   随着时代的变迁，日本学生已不太愿意住这种需与他人公用一些设施的地方了，渐渐地就成了我们这些外国人的天下。日本的很多房东不愿意将房子借给外国人，而且还要收取高额的礼金和押金，房东对我们这些外国人倒是挺接纳的，每每有人介绍新人来，只要房间有空着，他都不会回绝，初来的留学生要求两人住一间以降低一些房租，他也会同意。房东多年前定下的房租也一直没变，而住在这里的人们却是换了一拨又一拨。   我总觉得同样的房租在东京不太容易找到第二家与这里的条件相仿的地方，这是一个能让我感觉到“家”的味道的地方。夏天院子的枇杷熟了，房东会摘下来分给我们这些房客品尝，那些枇杷比超市里买的枇杷不知要甜美多少；深秋苹果上市之际，房东又会把青森老家寄来的特产苹果放到我们信箱里。楼下的狗儿们虽然有时候会乱叫一番，令人心烦，但一打开铁栅栏进院时，能看到它们友善地望着我，心里又会升起一点温馨的感觉，看看它们有时也是一件挺享受的事。   老房东走了，他的子女成了我们的新房东，过去的日子里，哥哥将房子的一部分进行了整修，妹妹则又承担起清扫的任务，毫无疑问他们将延续父亲留给他们的这份财产，这样我们这些异乡的过客在东京就可以有一个安心的容身之处了，相信今后这里也会继续接纳异国的来客的。   附: 我曾将房东女儿的胡闹写成了《真树的故事》，现在看来我当时对她的担忧是多余的了，她现在非常好，和哥哥一起成了我们的房东，她知道出去工作了，也想到要学一些东西了，我祝愿她此后的路越走越好，过去的那一幕从此不再发生。 真树的故事 回家的感觉真好，好得让我几乎忘却了在东京的住处发生的一切，然而随着脚步离住处越来越近，自己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不知道这十多天里真树怎么样了･･････   走进大门，习惯性地看了一下黑板，房东的留言一下子跃入眼帘：“给大家添麻烦了！女儿已被送进医院，暂且请安心。对物品受损者，我将予以赔偿。”真树进医院了？真的？！总算可以从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中解脱出来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晚上邻友告诉我，昨晚警察来了把真树带走了，真树连着闹了三天，把走廊玻璃敲了，碎片落到了隔壁幼儿园里，把我们放在公用厨房里的案板往外扔了，厚厚的木质案板竟然被摔成了两半。   刚搬到这里初识真树还是在六年前，那时只知道真树不出去工作，帮着父亲打理这个家，每周她会帮我们把公用场所打扫得干干净净，有时还会特地做一些点心分发给大家吃，空闲时我们还能跟她聊天。偶尔也会听到她在楼下屋里与父亲强烈争执的声音，但因从来没有影响到我们的生活，也就对真树这几年中的变化没有太在意。在这样一个房租便宜、闹中取静的地方居住，而且又有对外国留学生十分友好的善良房东，寂寞时还可以不时地与隔壁的邻友攀谈解闷，尽管这里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但我却早已把这里当作一个可爱的家，搬出了又搬了回来。赴美留学的邻友临走时也特地跟房东说，留美归来时如果这里有房子空着她还想回来住。可是这几月来真树的急剧变化却让我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夺门而逃，什么叫寄人篱下。 真树原来一直住在地下室，与我们这些寄居者的生活是分开的，自从年初她从地下室搬到我们的置物室居住，她就开始使用我们这些人的公用厨房、公用盥洗室。置物室是一间三角形的楼顶小屋，是房东供我们放置房间中放不下的东西用的，夏天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在屋顶，冬天冷冷寒风穿堂而过，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住人的地方。我一直纳闷真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铺盖搬到那里，有次便问真树，她回答说住在地下室太吵了，又见不到阳光。我也就相信了真树。后来才知道真树是与父亲在闹别扭，不愿意见到父亲，她把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都怪罪于父亲的从中作梗。过去的数年中，母亲与哥哥相继患病去世，她总觉得是父亲害死了他们，现在父亲又要害死她，而我们这些人住在这里其实就是在帮助他父亲，于是开始闹事好让我们搬走而不让父亲再有房租收入。说实在的，现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房租，在繁华的东京难以找到第二家，真树总觉得父亲赚了很多钱却不让她花，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父亲的房租收入并不高，没有了房租收入不出去工作的她又怎么生活？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人赤手空拳来到日本都没有饿死，为什么她就会无事可干？   真树第一次闹事是在一个午夜，由于忙着写稿子我还没有睡下，万籁寂静之中突然听见楼中猛猛的摔东西声，我被吓了一跳，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沉闷的摔东西声还在继续，我这才猜出是真树在摔东西，于是赶紧锁上房门，深怕自己的房门被踢开，但一股粉红色气体还是透过房门的缝隙一个劲地钻了进来，我的门边不一会儿就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色的粉末。不久闹声消失了，有人开始在收拾，我一直不敢开门，直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第二天才得知真树是在摔楼中的灭火器，她拎起灭火器就对着大家的门撒，于是才有那红色粉末的出现。灭火器事件，我只是把它当作真树心里不开心，没处发泄，才拿灭火器出气，也就没有特别在意。   可几天之后，晚上回到家时，我的房门口撒落着碗、碟子的碎片，邻友说是真树摔的，谁也没有得罪她，真树是突然一下子摔起来的，吓得她们赶紧躲进自己的房间。为了避免碎片伤人，我把碎片收拾了起来，以为就此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岂料几天后，真树在我煮东西时，在楼上又开始摔起了东西，害怕自己也会成为她的袭击目标，我只得立即关上煤气，拿着半生不熟的饭菜赶紧躲回屋里。果然真树从楼梯上把刷子、碟子什么的又摔了下来。见大家都没有动静时，稍后真树又悄悄地把她摔的那些东西给收拾了起来。接二连三地莫名其妙地摔东西，我这才意识到真树应该是犯病了。   接下来的日子，真树的情绪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知道轻手轻脚地上下楼梯、关门，还会跟我们打一声招呼，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坏的时候，乒乒乓乓地拼命地弄出声音来，咚咚咚地上下楼，“嘭”地一声狠心地关上楼下的铁门，以至整个楼都要抖一抖，大吼大叫，看到家里不顺眼的东西就摔，往家中的走道上摔，也往家外的过道、甚至往隔壁的幼儿园里摔。谁都不敢去阻止她，不敢去刺激她，只好由着她，闹累了，让她自己停下来，安静下来。 … Continue reading →